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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怀念我的父亲郭同江

  父亲逝世一周年了,(郭同江,1925年8月11日-2003年4月6日,广东东莞市麻涌镇大盛乡人)。但父亲对我的影响却如同铭历一般。

  

  父亲是从一个贫苦的农民靠勤奋自学而成长的一名著名的画家,他因而称自己为“农民画家”。

  

  任何工作,要获得成功,除了天份之外,秘笈只有一个:勤奋和刻苦。父亲在美术创作上所取得成功的经验也是如此,多年来他就是靠一步一个脚印地在艺术道路上走过来的。

  

  在孩提时,我常听父亲说:“我从小爱画画,开始学画画是1940年以后的事了。寻陧学画画很苦,因为我许多条件缺乏,主要是一文化程度不高(只读了三年私塾),二无艺术基础(只是喜欢),三又无钱请专业才是指导,四是无条件购买基本的绘画材料和工具。所以,父亲那时学画画主要的方式是白天在田间耕作之余便坐在田头地尾用手指为画笔,以沙土为纸张,尽情地描描写写,晚上回家后便认真地将日间所见所绘事物、景物进行回忆,并默写下来,就是因为贫困,父亲长年便以此方式进行学习,此方式的学习方法后被他自己总结为“追忆法”和“默写法”,此方法也被美术界认为是非常有效的美术学习方法,并被编辑成书出版(《我是怎样画画的》周佐愚整理)。

  

  解放后,父亲在党和各级政府以及有关部门的关心、帮助、指导下,创作条件得到改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在不断地学习钻研的过程中,使他的创作水准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早期创作中那些弱点如:人物裂欠准确、故事内容较简单等逐一得到克服,创作技艺趋向成熟。这些提高和发展我们可以从他1953-1958年发表的作品中看到,如《七婶和全胜婆》、《理发师》等,父亲在创作中不仅注意刻画人物的外在形象,也注意到人物内心活动的表现。

  

  父亲不仅热爱美术,同时也钟情于文学、戏剧、音乐等。

  

  父亲一生创作连环画(自编自绘)约100部左右,主要作品有:《民兵李胜》、《七婶和全胜婆》、《牛》、《在夏收里》、《换车》、《多收一万元》、《一张车票》、《自发分子彭光棍》、《妯娌俩》、《选队长》、《一块界碑》、《特务分子潜藏不了》、《王添入社》、《妈妈的心》、《两个队长》、《夺状元》、《过门媳妇第一天》、《好夫妻》、《拾穗记》、《捉田鼠》、《战胜洪水夺丰收》、《孩子的心》、《老当益壮》、《卖油者》、《英雄本色》、《民意测验》、《新思想、新风尚》、《渔女春秋》、《贫农的好女儿》、《故事员的故事》、《江楼奇斗》、《一条珍珠链》等。

  

  除了连环画的编、创工作外,父亲还改编了《香飘四季》、《渔女春秋》、《波光水影》的电影文学剧本,并被领导派到有关电影制片厂参加电影的拍摄工作。

  

  父亲还十分酷爱广东的地方戏——粤曲。他不仅喜欢听戏、唱戏、还对此对曲有一定的研究。在上世纪50年代,配合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当时父亲在县文化馆工作),自编、自导、自唱、自弹、自配音乐并自演主角共创作了多部粤剧及粤曲小戏。这些戏曲主要有《粉碎豪门》、《一条金项链》及表演唱《庆丰收》等。

  

  通过自己不断地学习、创作、父亲的连环画艺术日臻成熟,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对父亲的努力及所取得的成绩,有关部门及领导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些肯定通过党和国家给予父亲的荣誉中我们后辈深有体会。

  

  在那阶段,父亲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光荣扣国共产党党员。在美术界担任了许多工作:曾任全国第二届美协理事、全国连环画研究会理事、全国美协会员、广东省美协理事、广东省连环画研究会常务理事、广东省文联委员、东莞市文联副主席、东莞市美协主席。此外,父亲还被选为全国文代会二、三、四届代表和全国第二届艺术工作会议代表,并被评选为全国文艺先进工作者。

  

  在艺术工作会议上,父亲被安排在人民大会堂的主席就坐,并被安排参加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活动,刘少奇同志亲自颁奖,父亲从刘少奇同志手里接过那支派克金笔时,真是无法形容当时的激动心情,多年后,他同我们说起此次会议时,我们都还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会后父亲受邀到中央美院和广州美院讲课,做绘画创作经验专辑介绍,他的经验得到听课师生的认同,并引起了中国美术界的注意。

  

  父亲从小生活在农村,不仅熟识广东的农村,还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深厚感情,他的作品描述的几乎全是广东的农村生活。

  

  其代表作《渔女春秋》就是一部讲述广东农村渔女生活的连环画。该部连环画于1962年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1962年被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选 入《大众连环画库》(这是广东连环画中惟一一册入选 《大众连环画库》的作品),并在1983、1985年再版,2001年被列入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连环画收藏精品》再次再版,从初版到再版,该部连环画的总发行量至今累计近100万册。该部连环画还获得广东省连环画评奖一等奖。

  

  父亲能在连环画艺术上取得成绩,离不开领导的关心和培养,当然其中也有自己不懈的努力,还有的就是他的妻子陈旺弟一生无怨无悔的支持和帮助。

  

  我的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她从没上过学,可以说是目不识丁,然却心地善良,非常善解人意。她始终以自己宽厚的胸怀谅丈夫和爱护家人,默默无声地承担着一切家庭生活的重担。记忆中,我小时候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常去医院,而每次去医院,总是母亲带我去的,难得有父亲陪同的时候。

  

  我10岁那年(1962年秋天)得了一场大病,在村卫生所反反复复地医了半个多月,没见好转,反觉着病情愈加严重,连走路都感到困难了。直到我的病情这样严重,母亲还有没有告诉父亲,她不愿意影响他的工作。直至村卫生所的医生劝告说:“这孩子病情很严重,卫生所的条件有限,现必须马上进城里大医院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不能再拖了。”在此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母亲才去了大队办公室打电话告知父亲(父亲因工作原因,平日不在家住),而父亲当时正处于《渔女春秋》的创作工作进入定稿之时,工作日程排得很满,实在抽不出时间接我和母亲去城里看病。

  

  当母亲从电话中得知父亲的工作情况后,非常理解父亲,二话没说便背起我走了二个多小时的乡间小路(当时无任何交通工具)赶到麻涌镇,在亲戚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赶到渡口,搭乘头一班到东莞的轮渡——6:30的红星轮赶东莞的大医院。这在当的情况下,是去县城的最佳交通路线了。到了东莞的医院将我安排住院后,母亲对赶来探望我的父亲说:“到了大医院就不怕了,你安心画画吧,孩子由我照顾就可以了。”这番朴实的话语至今我铭记着,这中间浸透着母亲对父亲的爱和关心、支持。不久,在医生精心的治疗和母亲悉心的照料下,我得以康复。

  

  我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母亲的言和举止对我的影响甚大。我的母亲在家中是顶梁住,可是说是她撑起了家中的整个天地。一年中的四季农活,在我们那儿是播种 、插秧、收割、种蕉、种蔗等等,以及家中的自养牲畜的打理,孩子和老人的起居、衣食住行全部都是由母亲安排的操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一直起早摸黑地在这些生活中轮回着,但我从未听她向谁埋怨过,更不用说向父亲诉苦了。她一直过得很快乐,因为她有一位值得她去爱和令她骄傲的丈夫,还有一个她认为值得倾注全部心血去照料的家。她经常对我说的话是:“我做人不求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满足了。”母亲确实也是这样生活的,时至今日,我更能体味母亲对我们这个家庭的奉献了,是呵!这种“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的生活追求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1982年,母亲由于常年的过度操劳,不幸病逝。母亲的早逝对父亲和家人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母亲过世后,父亲常深情地对我说:“你母亲的功劳比我大,是她帮我解除了这么多年的家庭后顾之忧。”

  

  “刀不磨会生锈,人不学会落后。”父亲将这句至理铭言一生作为工作学飞上的座右铭。父亲深知自己的弱点,不是科班出生,没受过系统的基础训练。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人能选择“勤奋”这条路。由此,无论是在职和退休后几十年如一日,他始终“勤奋”地学习和工作,钻研古今中外名著,从中吸取艺术营养;坚持定期或不定期地“下生活”,体验生活和写生创作,这儿的定期指的是每月定期抽1-2天的时间去周边地区的农村去体能生活和采风,不定期指的是一年或几年抽一定时间去外省的名山大川体味中华民族的精神气概,寻找创作灵感,开阔创作思路,积累创作素材,以避免出现思路堵塞,闭门造车现象出现。我曾随同父亲一起多次体验生活,对父亲的这种勤以致学的习惯深有体会。

  

  1990年夏收季节,我随父亲一起回家乡麻涌镇写生。那年是农村收成的大年,农民除了上缴公粮外,家家户户都有富余的存粮。那天,我和父亲外出写生回家途中,见到一位老婆婆,面对着自家的一年的劳动成果,脸上洋溢着一种只有她们才能体会到的幸福,她身边带着自己的小孙子认真地用簸箕挑拣着谷子 。夕阳下,这是一幅非常动人的乡村真实生活的画面,这幅画面紧紧吸引住了父亲,他忘了一天的劳累,停住脚步,凝视了好久,并做了写生记录。当晚,一幅《粒粒皆辛苦》的作品一气呵成,这幅作品在《中国画报》、《广州日报》等报刊、画报中得以发表,并得到读者和同行的好评。著名画家黄笃维是这样评论的:“郭同江出身农民,有着深厚的农村生活基础。作品淳厚朴实,给人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此外,作品还有深层的教育意义,提醒人们粮食来之不易,要珍惜粮食,反对浪费粮食,确实是一幅好作品”。父亲就是这样捕捉创作灵感,积累创作素材,进行创作的。

  

  1994年秋天,我陪同父亲去峨嵋山、桂林等地采风写生。那年父亲已近70高龄了,但他天天爬山写生,好象有一般使不完的劲。有时我他累得汗流浃背,真是说不出的担忧和心痛,怕他累出病来,劝他休息一下。面对我的劝告,他总是说:“不要紧,我还行。正因为我年龄大了,以后再想这样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要抓紧里昂我画一些草稿,以后作画就可以多一些素材了。”我只能依着他,陪着他。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那次采风写生回家后不到半年,父亲的新作品《漓江秋色》、《雾锁峨嵋》等便在《广州日报》、《羊城晚报》上陆续发表。父亲就是这样,生命不止、创作不停、且作品不断地生活着。

  

文:郭振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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