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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本生命的最后日子

  对本篇报道的采写念头,在我心中酝酿已久。

  去年5月19日,一代连环画大师赵宏本先生与世长辞,作为与赵老结识最早的连友,以后又有幸成为忘年交。老人家生前对我谆谆教诲和关怀备至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更增加了我对他的深深怀念之情。下面撷取关于赵老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所见所闻,以飨本刊读者。

  一生追求:对连环画事业倾注深情

  赵宏本,祖籍江苏阜宁,从小生长在上海。他自16岁起就编创连环画,受鲁迅先生思想影响,坚定了从事连环画的信念。在党的领导下于1940年就组织成立了连环画人联谊会。1949年又组建成立连环画作者联谊会。解放初期成立了以赵宏本先生为主的新生出版社,曾出版20多种进步连环画,在当时确实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以后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赵老又长期担任连创室主任数十年。这一时期,连环画事业空前繁荣,他手下的创作干部竟达108人之多,号称上海人美的108将。那部蜚声海内外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就是他坚持业余时间,不计稿酬与钱笑呆通力合作的经典之作。他曾担任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市政协委员等。在他离休之后仍一如既往、始终深情地关注上海连环画事业发展前景,为重振连环画事业大声疾呼。为前几年上海人美社撤消连环画编辑室更是深痛心忧虑,他曾写信给市有关领导,建议成立“上海连环画博物馆”,为重振上海连环画的雄风,倾注他的不少心血。去年1月初,他不顾年迈冒着蒙蒙细雨参加了在鲁迅纪念馆举行的上海连环画收藏精品回顾展活动。去年1月中旬,当他得知上海人美社新任领导决定恢复连环画编辑室的消息,更是激动万分。在2000年1月27日下午,上海人美社召开连环画作者、连环画收藏者及有关人士的恳谈会上,86岁高龄的赵老仍兴致勃勃地赴会,并在会上作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会议未结束,他便提前离开,因为这天晚上他还要马不停蹄地搭乘火车赶赴北京应邀参加一个重要笔会活动,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行色匆匆到社里参加会议并谈了自己对振兴中国连环画的一些具体设想,赢得了与会者的共鸣。这也是赵老生前最后一次参加关于连环画方面的会议。

  一个心愿:想拥有一个自己的画室

  凡是到过赵老府上的人,都会对他老人家那时住房条件留下遗憾。就是在这间14平方米的卧室兼画室的小屋,曾接待过无数的社会各界人士。他们当中有当代文学界著名作家冯骥才、电视连续剧《西游记》孙悟空扮演者六小龄童、台湾电视剧《包青天》制片人以及一位来自挪威现在复旦大学研究中国文化方面的博士教授何莫邪先生……

  赵老先生一共有子女10人,因此在住房方面确实存在着不少困难。赵老作为一位解放前就从事连环画创作以后又参加地下党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的老画家、老干部,一生唯有一个心愿就是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室,能在他晚年期间,静心地绘制一些大作品,但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室,这位老人费尽心思,因尽艰难。一位80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冒着严寒酷暑,携着老伴,到处奔波,向单位原领导反映了二、三年,直至在市里有关领导的关心下于1999年12月才正式解决。当他拿到梦寐以求的房门钥匙时,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为此他不仅花费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买房还要进行装修。他曾对我说:“小李,我总算有了自己的画室啦!在有生之年,我要在这里好好多画几幅大作品。”在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按照他的意图进行设计和装修。他还想以后约请一些连环画作者在他装饰一新的画室兼陈列室里共商振兴上海连环画的大计……但是,赵老一方面由于上次赴京疲劳过度,另一方面为了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室曾四处奔波,心力衰竭,刚搞好的画室他未能开过笔,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他终生的遗憾。

  据赵老家属向我透露,这间画室兼隐列室至今还保留着赵宏本先生生前的摆设,并放置赵老的遗像以及骨灰盒。

  最后遗言:将绘画精品无偿地损献给国家

  去年1月27日,赵老偕老伴日夜兼程赶赴北京参加活动直至年初六才风尘仆仆地归来。春节期间,我特地登门前去拜访他老人家。在他装饰一新的画室兼陈列室里,赵老热情地接待了我。他告诉我,他回到家不久就从一位老画家那里得悉1月28日下午发生的严重事件表示极大震惊,他对我的不幸遭遇感到愤愤不平并寄予深深地同情,对肇事者……他让我坚强起来,振作精神,走自己的路,继续为连环画事业作出自己应有的努力。老人家的谆谆教诲和关怀,令我感动。不一会儿,著名画家汪观清先生又来赵老家向他拜年。时近中午时分,赵老夫妇执意挽留汪观清及我等去附近的餐厅就餐,盛情难却。于是我搀扶着赵老与汪观清等一起去那里就餐。餐桌旁,赵老神采飞扬,谈笑风生……以后,我从赵师母那里得悉,赵老春节后不久由于疲劳过度,患伤风感冒住进离家不远的上海第三纺织医院(即友谊医院),我随即前去探望。记得第一次来到他住的内科单人病房内,满头白发的赵老正静静地躺在应酬上,鼻孔中按插吸氧的医具,手上正在吊着针滴,看到他在病床上迷糊糊作治疗的情形,我心中一阵难受,不禁潸然泪下。在一旁护理的老阿姨告诉我,老先生呼吸非常困难,每天基本上接氧10—15小时。不一会儿一位护士推门进来给他吃药打针,待他清醒看到我时,非常激动,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放,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倾诉。我让他不要说话,静心疗养,争取早日出院,他微微点头。当我告诉他,我与清观清老师正在着手合作主编一本50—60年代《新中国连环画》时,老人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让我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于是我在他的病床前陪伴了他近三个小时……

  在他弥留之际,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的十个子女,其中大女儿从西安赶到上海,二儿子从加拿大归来,四儿子从江西回上海,再有其他七位在上海的子女都能难得相聚在一起,看到子女中不少都成才立业,使他多了几分宽慰之心。由于呼吸困难,心跳不正常,海军411医院专家特来会诊,确诊为老年性肺心病,这种疾病会影响全身器管的衰竭。

  生前,他曾对老伴及众多子女作了最后的遗言:那就是在他去世后,叮嘱家里一定要将他一些绘画精品无偿地捐献给国家,以报答他对祖国的拳拳之心,表现了这位老画家德艺双馨的高尚品质。

  2000年5月19日晚22:45分,医院方面突然打来电话通知家属,赵老已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一代连坛大师赵宏本先生走了,他带着为振兴连环画希望的曙光,含着深情地走了。

  谨以此纪念敬爱的赵宏本先生逝世一周年。

文:李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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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变法
赵宏本 绘
人民的烈士白桐本
赵宏本 周杏生 等 绘
小刀会
王亦秋 赵宏本 等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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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赵宏本,钱笑呆 8.5品 ¥20.00 成交
   小刀会 赵宏本,王亦秋 8.8品 ¥130.00 成交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9.2品 ¥150.00 成交
   商鞅变法 赵宏本 9.5品 ¥40.00 成交
   投降派宋江 赵宏本,贺友直,顾炳鑫,刘旦宅,郑家声,王亦秋 9.0品 ¥50.00 成交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赵宏本,钱笑呆 10.0品 ¥50.00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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