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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叶雄绘《水浒一百零八将》(图)

  明刻本陈洪绶的《水浒叶子》流传不多,李一氓曾有一本,捐献了,国家深藏自然好。顾炳鑫也藏有一本,前页有程十发书此刻本收藏的经过。早些年,刻本没有时下珍贵,我读过珍本,原稿清逸,明人的艺术承宋的高古、简朴。后来一家出版社征得顾炳鑫同意出了普及本。我所以要评说,就是今人再创作《水浒》人物百图,一是不能低估普及的作用,二是珍本的创作神韵仍然是借鉴的首位。

扈三娘

  几年前,叶雄在创作《水浒百图》时曾作过研究,“陈老莲的《水浒叶子》是文人版画,这是贵族身份,遗民心态的艺术化。”陈老莲的这些作品作为版画艺术的普及,更注重文学作品的形象化,注重在文学性的刻画,正如宗白华所说“更注重舞蹈性,音乐性”。《水浒叶子》至今仍在艺术圈内显示众中的广泛影响。这类作品作为艺术遗产,主要是供专业画家创作借鉴和赏析的。叶雄的这段话使我想起顾炳鑫为鲁迅小说《药》作插图时曾借鉴了《水浒叶子》,此幅插图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得了奖。所以,由百家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叶雄所绘《水浒一百零八将》其实是在研究《水浒叶子》后走出的另一条创作之道。

  《水浒》是一本在群众中广为流传的古典文学名著,叶雄采取通俗的、民间的画法,我以为这条创作之路是可取的。我从小喜爱美术,现实主义的、民间的美术作品在我的印象中是很深刻的。读这些作品时最好是文与画都知晓一些。现在有一种新版本的《水浒》,带有科技的想像,我把它称为现代“卡通”,一百零八将类似机器人,想像力、形式感夺目,只是缺乏文学性。虽然有民间艺术的成份,只是“卡通”,成了外国的民间绘画。虽然孩子喜欢,然而,受过传统文化教育的人是不以为然的,我也担心孩子们将中国的英雄外国化,以至不认老祖宗。

林冲

  “可以这么说,,水浒一百零八将》是幅中国画,在形式上套用了连环画的‘连’,五六十年代风行的连环画为什么至今魅力还在,不在其形式小而在于雅俗共赏。五六十年代现实主义盛行,民族的、传统的绘画样式得到了光大,作为绣像绘画的民间艺术经过画家的改造成了新连环画。当时强调艺术为工农兵服务,连环画开本小,但创作态度认真,每搞一本连环画都要深入生活,画速写,又参照各种美术形式,使小画本成了非常严肃的大创作。所以,连环画既是一种通俗的读物,又是十分严谨的创作,融合的成份很多,品位高,教授与孩子都喜欢。我的这本《水浒一百零八将》就是表现广泛性,既讲品位,又讲绘画形式美,同样表现通俗性。”叶雄的这段话不只是谈他创作这本书的构思,更是涉及了当前绘画创作所要解决的雅俗合流的问题。在这本书的《简介》中就爱样一段话,“《水浒传》对后世的影响巨大而深远。明人胡应麟在《少室山房笔丛》中说:‘嘉隆间,一巨公案头无他书,仅左置《南华经》,右置《水浒传》各一部。’几百年来,人们对林冲、武松、鲁智深的形象深入人心,家喻户晓。”把叶雄创作的一百零八将图对照上述的言论是十分贴切的。

燕青

  叶雄创作的一百零八将图以一字概括,就是“爽”。《水浒传》中的人物十分个性化,生动、活泼,从刻画的人物性格来看都十分豪爽。叶雄以民间化的笔墨抒文人之情,“逸”就成了“爽”,也正体现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明快风格。中国画素以“骨法用笔”体现中国画的本质艺术,然其中的缺陷就是形式感不强,用以表现农民的质朴形象过于纤弱。叶雄为其造像时,笔触与笔势尽可能一致,在体现“爽”时,往往是一笔掠过,把中国画的线描的飘逸感改写成了强劲的运势。这样,这些农民英雄就有了农民本身的质朴、简朴。我以前见过一些画农民起义人物的中国人物画,不是过于文化化,就是草草粗笔,刻画的人物性格不显明,而叶雄的笔势行其里,中锋兼侧,墨色浓中带疏,文人化、民间化兼得,气息浓郁。所以,近来画坛画仕女多,画传统话本的平民少,主要的原因还是画家喜欢走捷径,抄近路,形成了当今画坛的仕女都是一个样子。其实,就是仕女也有文人画与工艺画的区别。叶雄画《水浒一百零八将》从整体上求爽,民间画与文人画结合,从细节上又吸取连环画的深入生活,求细致,叶雄近为《邓小平的“文革”岁月》作连环画,曾去南昌深入生活,那些二三十年挑战道具他都一一作了笔录,使这本连环画的气息十分生动。在《水浒》图,叶雄同样细致地刻画了一百零八将,很见生活气息。

  叶雄是十分能创作的画家,近年来创作了好些带国画形式感的连环画,我以为这种形式在时下的画坛很需要,一是可以扩大绘画艺术的形式感,二是雅俗共赏仍然是常人欣赏艺术的习惯,这也是时下出版此书的原由。

文:卢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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